2009-07-09 初掠湿地已惊艳 当奈人家不从容
大庆攻略:坐公交车体会大庆的“大”,参观铁人纪念馆和石油博物馆,然后就闪人去当奈湿地,当奈湿地位于杜尔伯特蒙古族自治县,可以从大庆坐火车到泰康镇(杜尔伯特县县城),然后转小巴去当奈村或者乘开往烟筒屯镇的小巴车。
11点20分,我们登上了4075次客车,这列只相当于慢车的火车硬件不错,因为人少的缘故,坐得非常舒服。相比沈阳—哈尔滨的D173次,这趟车拥有更宽阔的过道和宽敞漂亮的洗脸间,可见不是什么东西都是越贵越好,合适最重要。
火车大约在一小时后抵达泰康镇火车站。这个火车站很有趣,从我们下车的二站台到出站口,既无地下通道也无过街天桥,车站工作人员一边吹着口哨,一边挥舞着手指挥旅客们雄赳赳气昂昂横跨铁轨。全部人马尚未全部“撤完”,那边厢火车汽笛已长鸣预示着另外一列火车即将进站,指挥官同志赶紧用身体挡住企图继续前进的人流,一把拉开铁栅门并挂上大锁。成功通过的旅客拉长了队伍稀稀拉拉如鸟兽散,未来得及出站的人们则挤在铁栅门后,伸长脖子眼巴巴地等待火车通过,一边得意,一边懊恼,形成鲜明的对比。
出站后我们没有乘车而是选择徒步跨过铁路天桥后进入县城中心。皇帝留村妇看包,自己去邮局盖完章后径摸找到了长途小巴车聚集地,一打听,当天开往当奈村的小巴已开走,我们只好将就着坐进了开往烟筒屯镇的小巴(6元/人)。
车内空间极其狭窄,窗外却是一眼望不到边的草海蓝天,村妇一兴奋便开始狂呼:好大的天空,好大的草原啊!惹得车上人狂乐,小样儿,没见识!
我们在中途去当奈村的岔道口下了车,立在马路中间,前不见人烟,后不见牛马,唯有大片大片的芦苇在风中招荡,越远了去,便现出一浪跟着一浪的韵律来,苇荡子中偶尔跳出来的小水泡子刹那芳华似昙花盛开般令人惊艳。但这些依然是小的,更浩渺的苍穹用一种无比温柔的眼神拥抱着这世间的一切,而那云,便是她展现的笑颜。
好一片苍茫大地。
村妇在瞬间被卑微感击中,竟至失语。人,终究是太渺小了,望着弯弯曲曲渐行渐远消失在天尽头的马路,苍凉感油然而生。
在路边拍了一组照片后,我们互相搀着下到湿地里,才发现此处的芦苇密度相当小,甚至可以用稀稀拉拉来形容,水很少,湿地仿佛是被蒸发干了,隐隐生出些担忧来。湿地作为地球之肾,对气候的调节起着非常重要的作用,湿地的消失是一种灾难。
再次返回大道向当奈村走去,一辆拖拉机从我们身边经过,车上一位大嫂热情招呼我们上车,被我们谢过。如此美丽的景色,我们实在不愿舍弃。
大约走了一大半儿路后,乌云压顶,天色渐暗,貌似即将下雨。在越来越低的天幕被一道闪电撕开的同时,恰好又一辆拖拉机经过,司机主动停下将我们捎上。
边走边聊,我们得知,司机名叫张全勇,今年29岁,刚开车出去打苇子回来,苇子是用来喂牛的。大勇告诉我们,当奈村分前屯和后屯,他家住前屯,后屯才是旅游景区,前后屯相距8公里左右。我们打算今晚呆在非旅游区的前屯,遂向其打听村里是否有住处,答曰没有,只有投宿。又说:如不嫌弃土房,可以住他家,不收分文。
有土房土炕睡,夫复何求?!但是白吃白住断断不能,我们可不能占人便宜。
说话间已经到了张家。
当奈前屯
皇帝重抄就业,颇为顺手
大勇家前后两排房子,分别为三间和两间的格局,前面稍微新一点儿的房子归他一家三口住,后面的土房子他父母住,两房之间有一片面积很大的院子,高低不平的泥地,散放着几头奶牛,随处都是成堆的牛粪,一脚下去几乎踩不到土地,又在边缘处用竹篱笆围出一个小房子养鸡。新房子前面的大菜园子里种满了各种果树和形形色色的蔬菜,几乎包括了村妇所有能说得上名字来的植物,可惜由于今年雨水大蔬菜水果的成熟期普遍被推迟,不然我们就有真正的绿色事物吃了。
坐了一会儿后,村妇起身便寻厕所不得其果,只好向大英(大勇媳妇)求救。大英将村妇带至房子一头的露天处,只见地上几砣已经风干的排泄物,这便是方便的地方了,在大英的亲切目光注视下,村妇咬咬牙蹲了下去-----
虽然大勇家的居住环境不咋地,他家吃的水却是喀喀的。饮用水是电泵抽上来的30米以下的地下水,水质很甜,好比刚从冰箱里取出来的冷藏水,爽极。
由于担心我们饿,大勇母亲给我们用大锅柴灶做了豆角炖肉、大葱油麦菜等蘸酱菜,都是园子里自己种的,尤其是豆角,非常好吃。当奈村最充足的资源就是柴禾,且不乏芦苇、玉米秸、干草等,所以,虽然也有罐装煤气,但家家更多的还是使用柴灶。
饭后唠嗑得知,大勇父亲是70年代从山东东平来到这里定居的,母亲是蒙族,乃解放前当地大地主家的千金。夫妇俩育有一儿二女,大女儿嫁在旁边的村子,小女儿现在大庆打工。儿子大勇夫妇有一个三岁的小男孩儿。
早先他家在当奈村算得上是上等户,前年一场大火烧毁了价值十多万元的全部家当,因灾返贫。在村民、亲朋和政府的帮助下才渡过难关,懂事的小女儿因此放弃了考高中,去了大庆打工,如今仍处在重建和还债期,日子过得一般。
张家共养了8头奶牛,每头牛年均纯收入超过4000元,此项总收入大约在32000元左右,另有几十亩芦苇,每年出租大约有数百元收入,30多亩耕地主要种玉米,家里还有一辆四轮拖拉机。大勇母亲说他们老两口一年支出不会超过2000元,如此算来,他家的经济收入还是不错的。
在跟我们聊天过程中,一家人(尤其是老太太)从老到小动不动就说我们如何如何穷日子如何如何艰难,老实说这一点让我们感觉不太大舒服。
去年我们在贵州山里见到的农户家,应该比这里贫穷得多,但我们没听到一句叫穷的话,反而要乐观满足得多。
从大勇父母处得知,这里不产大米小麦,所以日常口粮全靠购买。东北其它地方入冬后唯麻将扑克度日,这里人却是冬季最忙,因为那正是收割芦苇的季节。每天早晨4点他们就要起床下地,中午吃自带的干粮,由于冬季太冷,午饭都是冻得硬梆梆的,甚至还带着冰碴儿。大勇妈说,这里很多50几岁的人都死于胃癌,估计很可能与这样的饮食有关。
大勇媳妇和屯里的大多人一样,基本上是一年四季都于早晨4点起床,因为要送奶牛到奶站挤两次奶,早晨奶站两点便开始挤奶。当地人称这份活计为“上班儿”,可见屯里的人乐观态度。
这里的电视信号不太好,实际上是几乎没啥信号,更谈不上网上冲浪和其他娱乐项目,再加上第二天要起大早干活儿,所以一般人家晚上8、9点钟就上床睡觉了。幸亏这边天亮得早,一般3点半太阳就出来了,不然,这可真是人间最痛苦之事。
晚饭是米饭、土豆炖茄子和蘸酱菜,我俩天生喜素,所以吃得很香甜。
当晚,我们俩人和大勇母亲挤在大勇父母家的土炕上。大勇母亲和皇帝年岁不相上下,村妇偷偷对皇帝说:你晚上要和同龄人睡一张床了。正得意间,被皇帝揍了一顿。
揍完后,我俩顶着满天的灿烂星光,对着满院子的牛粪刷牙洗脸,又在绝对自然风凉的泥地里方便过后,集体上炕。村妇睡中间,隔开了皇帝和老村妇亲密接触的可能性。
土炕很热乎。
这里属湿地,加之院子里到处是牛粪,所以蚊子奇多,但似乎这里的蚊子对客人很友善,反正一夜过后,我们两人没被侵犯过,倒是大勇三岁的儿子额头上被盯了两个大包。
今日诸事大致了了,明天准备去看一下这边开发的湿地景色究竟如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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